1、几个月没有拔钢笔,已经堵了。闲下来的时候,脑子空荡荡。
2、开始不明白要写什么,我不好议论,也没有立场,也没有原则,那我写点什么呢?那我还写什么?可是我写过什么吗?
议论早死,立场早亡,原则早泄,只有哗哗流的时间,没有谁可以跟的上,没有谁可以记下来。可是记下来又有什么用?有朝一日今日的世界已经远离,就像昨天于今日,已经不能亲切的触摸,其他的还有什么意义呢?我体内那粒曾经在某个时空跳动的细胞还能再生么?那一切的凋亡的同伴还否和它一起给我唱唱今日的感觉?
一切都将死,将死的和死了的都没有意义,唯有此刻的世界。此刻的世界空荡荡的。
3、八月很热。有人喜欢在这个时候说冬天好一点,这人也会在冬天说夏天好一点,他们把冷热两端都赞扬了一遍。
我想念秋天,不要赞扬,基本上没什么可批评的。春天太热闹。
1
半夜听到夜蝉的叫声,寂寂的,好像突降冥冥古原。
困极了困极了,还是睁着眼睛,不忍合上。
2
那只老鼠的肿瘤长到第五天的时候,已经转移到它的头上。
肿瘤那么大,它快睁不开眼睛了,它已经像一头迷你型的猪。
第六天,它就死了。
3
佛法: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。
说为科学作贡献,无知,可笑,可怜!
说是强者的特权,无耻,狂妄,痴迷!
都是一样的,他的痛也是我的痛,他的死也是我的死。没有科学之别,没有强弱之分,有的只是一团肉的痴迷。
这样生活,我就是佛祖,我就是宇宙。
7.17
送走载你的火车,我想走路回去。
我知道,横地走一条马路,竖地走一条马路,就能回来现在这里。
但是刚在路上,就开始下雨了,然后雨下大了。
我上了一辆公交车。但是上错了车,我觉得我是故意的,谁让我不多看一眼站台呢。
于是绕了无谓的半圈,乱巷,红灯,绿灯。于是雨越下越大了。
我看见城市淹没在蒙蒙的雨里,看不清楚高楼,仿佛云里的悬崖。天空白茫茫的雨雾,雨雾在迷茫茫的天空里。车也不清晰,雨仿佛洗了它的声音,它闪着车灯,仿佛黄昏出现的萤火虫。
我于是还爱雨天,爱夏天大雨的早晨。公交车上没人,到处是座位,上来人他们也不说话了,那么安静。我还是爱车窗上那哗哗往后斜拉的雨水,我想要一块那样的窗帘。于是路边的树也蒙蒙,骑电动车的雨衣人也蒙蒙,雨铺在马路上哗啦啦跳,上班的马路也蒙蒙。
貌似很远
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,可能也不久,或许就是刚才,我还是这样想。可能只是在街上暼到一个女子的眼神,我就想写一首诗给她。在心里默默的写,等她做梦的时候,就看到了。
我曾经在一辆破车里,看到一个少年,打着赤膊,一身溜黑的,骑着一辆三轮摩托,载了一车的西瓜。我见到风被他的头发挤地呼呼地弹。
好像那是很久以前,我多想可以同时开他那辆摩托,他可以在一辆破车里了解到卖瓜之外的幸福。
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。我以为,言语,善意,单纯可以参破人与人的阻隔。
直到我风抖露了我的秘密,我被它勾在半空。
天暗下来后去跑步,5000米。
我喜欢打赤脚跑,地面上还很热,风却很大,吹得我的短发抖啊抖,我觉得幸福啊,在抖。
田径场四面被高矮的楼围着,楼房冒着白灯、红灯、黄灯、黑灯,显得像个角斗场。周围有各种声音,在建高楼的工地上的声音,不远处的马路的汽车的声音,边上老妇女的家常,旁边一家游泳池的轰隆隆的水声,成群孩子的尖叫。还有,黑黑的光线下打电话的女孩,偶然的笑声。
情侣穿着短衫,牵着手,竟然也打着赤脚,在操场上一圈一圈走。春天的时候,我打赤脚,以为别致,现在已然一般。
迈脚,展臂,扩胸,吐一肚子毒气。
的士上的新闻
司机大哥戴一副墨镜,很像位道上的朋友。里面放着收音机。
“这里是‘布啦布啦’电台,欢迎收听《新闻早高峰》。·····
”·····来关注出行,现在是上班高峰,阳明东路到青山南路口段目前车辆堵塞严重,八一大道行驶车辆所减少,但是各大路口等待通行的车辆还是有很多·····”
然后是不停地换台,我瞄了一眼驾驶台上收音机上显示的数字,在96.25处停下来,是一曲《缘份天空》。
惊讶的是的哥跟着它开始旁若无人地唱了起来。
粪坑里的蠕虫
赶到火车站,这个时候人也是很挤,售票处只能见到黑压压攒动的人头。
我回忆起小时候在粪坑里见过的一种蠕虫。黑色的头,柔软的身体,如蚊子大小。身体柔软的部分隐在黑色的粪水下,不停地摆动,支撑着头露出水面。它们常常大群出没,密密麻麻占满整个粪坑,然后一眼往下看去,黑压压的粪水平面有种不规则的波动。
后来我听说一种病叫做密集恐惧症,就是一见到密集排列的东西,就会起鸡皮疙瘩,甚至恶心,呕吐,晕厥。而我会回想起那种恐怖的场景,一张由黑色的蠕虫排列而成的幕布,挤压,摆动着,然后渐渐靠近,紧缩,包裹全身的肌肤。
不过还好,我们娇细、敏感的神经或者小气、脆弱的病,常常会被粗枝大叶甚至强暴的生活纠正着。生活是一块用麻木镶砌的无奈广场。
排了半个小时的队,才知道已经没有上午的车票,于是决定奔汽车站。
去车站的路上碰到一个刚高考完的外地小孩,昨夜被偷了手机。
他说看我的样子还是应该和他上下年纪,一路高兴。
美女要求同我一起睡
外甥女四岁。晚上睡觉前不听话,外婆骂了几句,她赌气,说不要和外婆睡了。
于是跑到舅舅的房间,作如上要求。
丢东西呢
最可怕就是,不知道在什么地方,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就消失了
然后,想她的时候
不知道她在哪
雨天。公交在站台停下,人去人来。这时,看到前方50米一人正在跑过来,抓着伞,拎了个蛇皮袋子。
还有25米,上下门已经关上了,司机已经加速车子,在与他相遇的时候满速走了。
等他停下来喘气,望着没有追上的公交车,大概这就是生活了。
司机的视野比我好,肯定看到他了,他这么为车上的乘客珍惜时间么?
或许这是他唯一的特权的快乐。
这里冷漠的土壤适合种植恨的种子。
I felt in deep sadness
For no reason
I would like to tell you
But I’m not your concern
雨后的清晨有一种亮光,天空浅白,太阳时隐时现。
水泥路上半干半湿,雨水嵌在它密密麻麻的凹点上,阳光照来闪闪着点点光亮。
一只蚯蚓经过马路,微红透黑的身体湿漉漉的,显示来自清晨的雨水。此时它金光灿灿,正挪向路边的草丛。
昨夜我也碰到一只蚯蚓
在马路边上
雨水堆积呈现的一些小沟壑里
雨水很清
沟壑黑得发亮
它的身体占满一条小沟
蠕动的身体带起被雨水泡软的泥土
经过的地方留下一道圆圆的浑浊水道
枯草在它旁边腐烂
去年落花的植物今年又长出新的叶子
双足立行的高等动物仍旧行走在路灯浅照的黑夜里
而它蠕动身体,穿过了上亿个雨季
仍自无知无觉
被它织在夏风里的大寂寞
宿舍在一楼,地面潮湿,墙角白色的瓷板上可以看到密密的水珠,像长跑过后皮肤上的汗滴,看着很难受。
此时舍外飘些细雨,门被关来开去,有时重重的一声,刚刚好在读书,好像被吓到,半天才回过神来。还能感觉到墙壁在震动,神啊,这位不能亲柔的哥们。
我有一个柜子,长宽30公分,高一米。堆挤着一年四季的衣服,棉被,被套,换用的枕头。平时比较忙,不忙的时候累得想睡觉,每天从柜子里拣出穿的衣服,再把洗干的塞进去,这样一两个月没有打理它。
今天晚上打算整理一下,发现棉被中间已经发黑,在底下的几件冬天的衣服霉地麻麻点点,看着很伤心。亏得每天没有时间闻到身上的霉味。
发霉的人儿在这潮湿的天气里,潮湿的季节。